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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十分惊艳的书籍值得推荐?

《哈扎尔辞典》

非常非常惊艳,形式感极高的一本书,开创了辞典小说的先河,作者是塞尔维亚国宝,米洛拉德•帕维奇。

简单地介绍一下这本书的内容形式:

本书描写了一个已经消亡的欧洲 (假想)哈扎尔族的历史故事,其中着很多笔墨记述了一次决定 信仰的论辩,史称哈扎尔大论辩。同时书中也夹杂了本书传承过程中发生的一系列 。

(脑洞预警)这本书叫作「辞典」,顾名思义它是仿照辞典写成的,故事的剧情线索被全部打碎,拆分进了一个一个人名、地名、历史事件名的词条之中。也就是说,读者想要完整地了解一个故事,就需要读完所有与这个故事相关的词条才能窥探到有关这个故事的所有「现存」记载。这本书之所以伟大,不在于它描述的历史故事有多么引人入胜,而是它模拟了一段历史在传承 现的「磨损」和「变质」,不存在一个全知可信的上帝视角,所有的故事都是 的,都是经过了史料记载者的多次加工翻译才传到了读者手上。

在设定中,这本辞典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基督教、 和 教的官方版本,每个版本的辞典辞条互为补充,各有不同,而且在每个版本中,各自宗教的尊严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维护「读者陷入了『罗生门』的困境」。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这本辞典的序中,记载了它的两位原作者达乌勃马奴斯和穆阿维亚之间发生的传奇故事——这两人的命运紧紧相连,只要其中一人醒着,另外一个就一定昏睡,在他的梦中,他会变成对方,梦见对方的生活。他们在追寻哈扎尔王国历史真相的过程中相遇,因为阵营不同。穆阿维亚杀死了达乌勃马奴斯,他即刻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问题来了,既然作者身份如此传奇,那他们记下的历史有何真实可言?之后这本辞典又转手多人,每个人都在序中留下了扑朔迷离的身影。那读者在研究中最终得到的是哈扎尔 的历史记忆,还是这些历史中存在过的历史记录者的个人传记呢?这两者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历史?哪个更有价值?

---介绍完---

可能遗漏很多,有兴趣的朋友请百科了解更多。

这本书我花了一年半读了两遍,今后还会多次返回重读的。我在这本书中最大的收获,就是极大程度地改变了我的历史观。事件一旦发生,下一秒它就成为了历史,即使我是历史的亲历者,我也万万没有能力将历史的真相传承下去,包括我的叙事能力的限制,包括我的 决定脑袋,包括我的个人身份本身带给受众的印象,都导致事实会发生扭曲。所以,已经尘埃落定的历史的真相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个历史传承者的意识,要有怀疑的态度。要追究史料原本,不轻信 知识。要敢于怀疑那些有历史解释权的权威。

/*在目前的国际形势下,很多国人很有必要得到历史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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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几个片段合起来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

1

快镜与慢镜

……有人注意到,这些“最后的哈扎尔人”保持着奇异的风俗习惯。他们若同某人发生冲突,会趁那人熟睡时,不惜一切代价地辱骂、诅咒他,但又不得把他吵醒,只有这样的诅咒才会大奏奇效。……

……阿捷赫——哈扎尔公主,曾参与哈扎尔是否接受洗礼的大论辩,并起了决定性作用。据考证,她名字的意思是哈扎尔人灵魂的四种状态。每夜她左右眼睑上都要写上字母,一如赛马出场之前给每匹参赛马的眼睑上标上号码那样。那些字母择自哈扎尔毒咒字母表,谁见了谁就要死。眼睑上的字母概由盲人来书写,早晨婢女侍候公主梳洗时都得闭住眼睛。正因为如此,她在熟睡的时候,即哈扎尔人认为人最最脆弱之际,得以安然无恙,不为敌人加害。……

……同样听听下面这个故事也不至于遭来横祸。这故事的题目叫作:快镜和慢镜某年春??上阿捷赫说:“我习惯于自己的思想一如习惯于自己的衣裳,那些衣裳的腰围总是一个尺寸。我上哪儿都只看见这些衣裳,甚至走在十字路口也这样。这是最糟糕的,由于只看见衣裳,在十字路口就看不清东南西北了。”

为了给公主解闷,奴婢很快给她拿来了两面镜子,这两面镜子表面上与其他哈扎尔人的镜子并无不同,都是用大块盐晶磨成的,但一面是快镜,一面是慢镜。“快镜在事情发生之前提前将其照出,慢镜则在事情发生之后将其照出,慢镜落后的时间与快镜提前的时间相等。两面镜子放到阿捷赫公主面前时她还未起床,她眼睑上的字母还没有揩去。她在镜中见到了自己阅着的眼睛,便立刻死了。因为快慢两镜一前一后照出了她眨动的眼皮,使她平生第一次看到了写在她眼睑上的致命的字母,她便在这两个瞬间之内亡故了。她是在来自过去和来自未来的字母的同时打击之下与世长辞的……

2

佩特库坦与卡莉娜

……然而,无人知道阿勃拉姆老爷还有第三个儿子,其实称养子来得更确切一些。

这孩子没有 ,他是勃朗科维奇用泥做成的,为了赋予他生命和活力,勃朗科维奇给他读了第四十篇圣诗。当他念到这几句时:“我曾耐性等候 。他垂听我的呼求。他从祸坑里、从淤泥中把我拉上来,使我的脚立在磐石上,使我脚步稳当……‘达尔吉教堂的钟声响了三次,男孩开始动弹,并说道:”钟声第一次敲响时,我在印度,第二次敲响时,我在莱比锡,第三次响时,我到达了自己的躯壳内……’

“于是,勃朗科维奇在他的头发上打了个结,在他的一络头发上系了一把山植树木勺,并给他取名佩特库坦,然后,随勃朗科维奇在世上闯荡。后来,勃朗科维奇在他脖子上戴了一根系着一块石子的细绳,他戴着这根细绳参加复活节斋戒的礼拜

仪式。

“为了把所有的事情做得跟活人一般无二,做父亲的将死神收人佩特库坦的胸廓,这个死亡胚胎在他儿子的胸廓里显得更为渺小,起初,它不但担惊受怕,还带点愚拙。它几乎没什么食欲,四肢也已 。但眼见佩特库坦渐渐长大,它兴奋难抑。佩特库坦胸廓里的这个小小的死神生长的速度比佩特库坦更快,也比他更聪颖,所有的危险都是由它首先察觉的。它有一个竞争者,此事稍后再表。于是,它开始变得焦躁不宁,且生妒意,它让佩特库坦的膝头生出痒痒的感觉,以引起他的注意。他在挠痒时,指甲便在皮肤上写下能够破译的字母。这是他们之间通信的办法。死神最害怕的,莫过于佩特库坦的疾病,做父亲为了让他尽可能地像活人,也把疾病赐加于他,因为疾病是他们视物的手段。勃朗科维奇已竭尽全力使其疾病尽可能地轻微,他加于他的疾病叫花季热,这种病只在青秀穗、花粉随风飘浮于水面的春

天,才显出症状。

“勃朗科维奇把佩特库坦安置在达尔吉的府邪内,一个个房间里尽是猪兔狗,这些狗急不可耐要做的不是饱餐而是捕杀。仆人们每月一次用巨大的蓖子清扫地毯,

扫出大把大把长如狗尾的杂色狗毛。佩特库坦的房间里渐渐布满这种斑驳的色彩,这使他的居所格外与众不同。玻璃门的把手、枕头、坐垫、椅子靠手、烟斗、餐刀及大酒杯上,都有他的汗污留下的油腻腻的痕迹,这些痕迹组成了唯他独有的淡色彩虹。这一切构成了某种绘画、圣像及标记之类的东西。勃朗科维奇偶尔会突然出现在这幢被绿意隔绝的大宅子内的镜子里,面对着佩特库坦。他耐心告诉佩特库坦,若要使春、夏、秋、冬和水、土、火、风相互协调融合该怎么去做,这也是赋予他的责任。完成这一使命得花大量的时间,佩特库坦的思维开始超速运转。他记忆的储存器胀得快要爆裂。勃朗科维奇教他用左眼阅读一本翻开的书中的一页,用右眼阅读另一页,教他用右手写塞尔维亚文,左手写土耳其文。接着,他向他传授文学知识,佩特库坦没多久便发现了《圣经》对毕达哥拉斯的影响;他能以拍一只苍蝇的速度写下”自己的名字。

“总之,佩特库坦成了一名英俊年轻的饱学之士,有时能从他言行举止的细微之处察觉出他和常人有所不同。可举一例说明他与众不同之处:他能在礼拜一晚上选择未来的某一天,而不是礼拜二,来作为次日的时间,当已经用过的一天来到时,他又可将没有用过的礼拜二填补进去,所以算式永远正确。老实说,碰到这类情况,每一天之间的相接会有差异,时间上也有断缺,不过这对佩特库坦来说,不啻一种

消遣。

“在他父亲那里,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对自己这一杰作是否完满无缺,一直心存疑虑。到了佩特库坦二十一岁那年,勃朗科维奇决定作一试验,看看他的儿子能否同真正的人一比高低。他思忖:活人的考验他已经受过了,现在要让死人来考验他了。倘若死人误将佩特库坦当成有血有肉的活人,那就证明我的实验成功了。他想定之后,就为佩特库坦找了一个未婚妻。

“瓦拉几亚所有的老爷都有一名贴身保镳和一名护魂卫士,勃朗科维奇当然也不例外。在他的护魂卫士当中,有个名叫钦扎尔的多次说过:世上万事皆是真。

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她出生时,将其母亲身上所有称得上美的东西悉数收进,故而她母亲分娩之后美貌尽失。此女长到十岁时,她母亲用其曾是美丽的双手教她揉面,她父亲生前告诉她,前途不是水做的。女孩哭时,泪如 ,连蚂蚁也可攀着泪流爬到她脸上。现在她已成孤女,勃朗科维奇设法让她与佩特库坦相遇。她叫卡莉娜,整个人儿散发出桂皮的香味。佩特库坦得知,她将爱上一个三月里吃山荣英的人。于是,他等到了三月份,吃过了山菜,然后邀卡莉娜沿着多瑙河散步。两人分别之际,卡莉娜从手指上取下戒指扔进了河里。

“‘幸福到来的时刻,’她对佩特库坦说,‘得给它加上一丁点儿轻微的苦涩;这样就能记得更牢。因为人对不愉快的时刻比对愉快的时刻记得更长更久……’”

长话短说,总之,佩特库坦和卡莉娜已是两心相悦。当年秋天,他俩举行了欢乐隆重的婚礼。他们的证婚人相互拥抱,因为他们得过好几个月方能重见,于是,他们就这样搂抱着,绕着装满茵香酒的大盆轮流畅饮。直到春天来临,他们才从酒中醒来,环顾四周,经过了一整个冬季的酒醉之后,他们终于认出了对方。随后,他们回到了达尔吉,和年轻的新婚夫妇一起举行传统的野餐会,一面不住地朝空中放枪。达尔吉的年轻人举行春天野餐会的地点是在一座古建筑的废墟上,那里有许多石凳,有一处希腊黑影显得格外浓厚,同样,那团希腊火把也比其他的火把更为亮堂。佩特库坦和卡莉娜正朝着那个方向驶去。远远望去,佩特库坦像在赶一辆由几匹黑马拉的套车,但当他因受到某种花香的刺激打喷嚏时,或甩马鞭时,一团由黑压压的苍蝇形成的乌云顿时散开,原来那几匹马是白色的。不过,这对佩特库坦和卡莉娜来说,一点儿也不碍事。

“他们从上一个冬天就相亲相爱了。他俩轮流用同一把餐叉进餐,她啜饮着他嘴里的葡萄酒。他百般温柔地抚摸她,激得她的灵魂在体内吱吱作响,她喜欢他这么做,并要他朝她身上撒尿。她笑吟吟地对她的一些女友说,在和男人亲热时,三天未刮过的胡须在身上摩擦的感觉最为美妙。她内心深处在认真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我生命中的片刻时间正在消亡,就像飞虫被鱼吞食一样。怎样才能使它们更富营养来满足他的胃口呢?她 他咬下她耳朵的一部分,并吃掉它,为了不使幸福突然中断,她从不关上身后的抽屉和房门。她不爱说话,因为她是在肃默静谧的氛围里长大的——一她的父亲始终在默诵同一段祷文。现在,他们外出野餐,情况虽然大致相同,但她非常愉快。佩特库坦把缰绳绕在脖子上,埋头读一本书,与此同时,

卡莉娜不停地说话:他俩在玩一种游戏。如果她说出的某个词正好是他在书中同一时刻读到的,他俩便互换角色,由她来看书,而他开始说话。当她举起一只手指说到草原上的一只绵羊时,他连忙叫停,说他正好读到”绵羊“一词。她不相信,于是就拿过书来验证。书中写着:当我用祈祷恳求这些死亡的部落时,我 了牲畜

:母羊和绵羊并将它们—一宰杀于四坑之上,黑色的血在流淌,死神的灵魂在埃里比斯聚合:年轻的新娘和年轻的男子,还有注定接受神意考验的老人,温柔的 在内心开始初次服丧,”卡莉娜相信了,随后,继续读下去:青铜雕像的标枪下有多少战士已经受伤,阿瑞斯的牺牲品,鲜血染红了他们的兵器和衣裳!

他们成群结队从四面八方围聚在凹坑旁,神奇的呼喊响起,而我,拽住我的是惨白的恐慌。

我顺着我的 我的利剑,站在那里阻止死亡,阻止鲜血流近衰弱的黑影还要去问问提瑞西阿斯。

“正当她读到‘黑影’一词时,佩特库坦发现古罗马露天剧场的黑影已投在他们脚下的路上。他们到了。

“他们从演员通道进入,将一瓶他们随身携带的葡萄酒及蘑菇和猪血肠放在舞台中央的一块石头上,然后快速离开。佩特库坦捡来一堆子牛粪,还有一些沾着一层 的小树枝,他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后,开始点火。清晰的火石的摩擦声一直传到露天剧场最高最远的阶梯座位处,而在剧场之外,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唯有野草、越桔树和月桂树的芬芳阵阵袭来。佩特库坦将盐撒入火中,以驱散牛粪和泥土的腥味儿,然后用葡萄酒洗净蘑菇,再和猪血肠一道放人即将成炭的火堆上。卡莉娜席地而坐,望着落日沿着阶梯座位渐渐朝剧场出口处移去。佩特库坦在舞台上悠然漫步,他瞥见了铭刻在阶梯座位前的人名——过去这些座位主人的名字,于是,开始拼读这古老而又陌生的姓名:”‘盖伊尤斯。韦罗尼絮、阿埃特……塞克斯都、克洛狄乌斯。盖。费里尤斯、普布利里亚。特里比……索尔托。塞尔维利奥……维蒂里亚。埃伊阿……’“‘别提起死人的名字!’卡莉娜对他说,‘不能读出他们的名字,否则他们会出现的!’”太阳从露天剧场消失后,卡莉娜从火堆里取出蘑菇和猪血肠,他们开始进餐。他们的咀嚼声清晰可闻,这声音先从阶梯座位的第一排传到第八排,音量相同,但音质各有差异,然后再反 舞台中央。仿佛那些观众—一他们的名字铭刻在阶梯座位前面——一和这对新婚夫妇一起节奏整齐地在咀嚼食物。也可以这么说:他们在贪婪地进食,并发出很大的咀嚼声。一百二十对亡灵的耳朵正在全神贯注地聆听,整个剧场伴着这对情侣用咀嚼声上演了一场音乐会,空气中散发出令人垂涎欲滴的猪血肠香味。只要他俩停止咀嚼,所有的亡灵也立即屏声敛息,好似食物梗阻在喉,难以下咽,他们在等待他俩的下一个动作。

这种时候,佩特库坦会格外小心,以免切割食物时划破自己的手,因为他有这样一种感觉:人血的气味会扰乱这些观众的宁静。就像痛苦急剧发作,忍受了两千年饥渴煎熬的亡灵差点从阶梯座位上扑向佩特库坦和卡莉娜,把他俩彻底撕碎。

“佩特库坦不寒而栗,他伸手拉过卡莉娜 她。她也回吻他,正在这时,一百二十对嘴唇的亲嘴声也骤然响起,仿佛那些阶梯座位上的观众也在亲吻。

“野餐结束后,佩特库坦将残剩的猪血肠扔进火堆,同时用葡萄酒浇到火堆上,将火熄灭,阶梯座位上立即传来一阵嗤嗤声。正当他欲插刀入鞘之际,阵风骤起,将花粉刮到舞台上空。佩特库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在这刹那间,他不留神割破了手。鲜血滴在发烫的石头上,其气味开始飘散……

“一百二十个亡灵大喊大叫扑向这对情侣。佩特库坦拔刀出鞘,可终究力不从心,无法抵挡,眼睁睁地看着卡莉娜被一块一块地撕碎撕烂,直到她的叫喊淹没在亡灵吼叫声中,最后,她本人也加入了这顿筵席,和那些亡灵一起贪婪地吞食她身体的残余部分。

“当佩特库坦弄清了剧场的出口所在时,他已记不得多少时日已经流逝。他围着熄灭的炭火和残剩的食物轮廓徘徊,这时,有一个无形无影的东西捡起他的斗篷朝他肩上扔去。斗篷靠近他时,用卡莉娜的声音跟他说话。

“佩特库坦吓得六神无主,双手抱住了斗篷,可是传出声音的皮斗篷里面除了紫色的村里之外,别无他物。

“‘告诉我,’佩特库坦双手 卡莉娜的斗篷道,‘我好像遇见了一件千年以前发生的可怕事情。有一个人被撕碎、被吞食了,地上一直有血。我弄不明白此事是否真的发生过,也不知何日发生的。到底谁被吞食了?是你还是我?’”‘你安然无恙,你没被吞食,’卡莉娜答道。‘此事是刚才发生的,并非在千年之前。’“”可我看不见你。我俩当中谁死了?‘“你看不见我,年轻人,活人是看不见亡灵的。不过,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而我却不知你是谁,我不尝尝你的血就认不出你是谁。但你放心,我看得见你,看得很清楚。我还知道你活着。’”‘卡莉娜!’他喊道,‘是我呀,我是你的佩特库坦,你真认不出我了吗?你说刚才,要是刚才真的存在过,你就吻吻我。’“‘刚才和千年之前星移斗转,现在的事情还会和

原先一样吗?”

“这时,只见佩特库坦 短刀,自伤手指。

“血的气味开始散发,但血并未滴落在地,因为卡莉娜用其贪婪的嘴唇接住了血滴。她狂叫一声,认出了佩特库坦,随即将他的身体撕烂,狂吸他的血,再把他的尸骨抛向阶梯座位——那儿的亡灵朝这堆尸骨扑将过去。

“佩特库坦出事的同一天,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老爷写下了下述文字:”‘在佩特库坦身上作的试验大获成功。他出色地扮演了他的角色,成功地骗过了活人和死人。从现在开始,我可进行整个试验中最困难的那个部分了。试验得从小变大,把几人变成亚当。’“从以上的记录,我们可以知道阿勃拉姆。勃朗科维奇的计划的来龙去脉了。……

3

修士的死亡

……现在,我要讲一个故事,仔细听好了,要是你有一只金耳环,得趁此机会利用一下。因为今天故事的讲述者,明天还可再讲一遍,而听故事的人只有听一次的机会。”于是,亚比 伊本 阿加尼开始给马苏迪讲述:孩子的死亡故事“一个孩子之死向来可以作为其父母之死的模式。母亲分娩,赋予她孩子生命,而孩子之死又为其父之死提供了一种形式。当儿子先于父亲死去,那父亲的死会因没有陪伴、没有模式而变得残缺不全。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魔鬼的死亡非常容易简单的原因所在,因为我们没有子孙后裔。我们的死亡没有任何模式。没有后嗣的人的死亡同样相当容易简单,因为他们在冥国所有的活动只带来刹那间一瞬即逝的丁点火星。简言之,孩子将来的死亡不啻父母死亡的一面镜子,一如某项自反定律产生的效力。死亡是唯一可以逆向继承、可以逆时而湖的东西,它可以由年轻的传给年长的,由儿子传给父亲——祖先可以继承后辈的死亡,就像某种 的继承关系。死亡的基因——毁灭的标记——逆时而上,从将来到过去,就这样连接死亡和诞生、时间和永恒,也将阿丹。鲁阿尼和他本身连接起来。死亡就是这样成为具有家庭和继承特征的部分现象。但在这儿,人们不会去考虑黑睫毛或水痘的遗传。这里涉及的是一个人经历其死亡的方式,而不是其死亡的原因。人或死于剑下,或死于疾病,或寿终正寝,不论死于何种原因,他始终是通过他人的死亡来体验自己的死亡的。他经历他人的死亡,即未来的死亡,而从不经历自己的死亡。他经历的是其孩子的死,正如我们刚才说到的那样。他把死亡变为某种带集体性质的东西,变为某种家产。而没有后嗣的人仅有他自己的一次死亡。于是,有孩子的人就受罪了,他虽没有自己的死亡,却拥有所有他孩子们的多次死亡。那些拥有众多后嗣的人的死亡是可怕的,因为他们的人数会成倍减少,生命和死亡不受相同的比例限制。我给你举个例子。好几个世纪以前,在哈扎尔的一个修道院里住着一个名叫莫加达萨 阿勒 萨费尔的修士。这座修道院除他之外,还生活着一万名 。让所有这些修女 ,便是他虔诚的宗教使命。他拥有了与这些修女人数不相上下的孩子。你知道他的死因吗?因为他吞下了一只蜜蜂。你知道他死亡的情形吗?一万种方法同时用上,他的死被乘上了一万。他要为每一个他的孩子死亡一次。他根本不需下葬。他的一次次死亡已将他分成碎片,他身上除了留下了这个故事之外,已经一无所剩。……

4

撒母耳合罕与叶芙洛茜妮娅夫人

……撒母耳。合罕一下子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他被指控犯有各种各样的罪行:非法干预杜布罗夫尼克耶稣会教徒的宗教生活,跟一个信仰基督教的贵妇人私通,还传播异教的邪说……

一切都起自撒母耳。合罕于1689年4 月23日对杜布罗夫尼克市的耶稣会修道院的一次叫人大为纳罕的访问,这次访问以银裆入狱告终。那天早晨人们看见合罕走上台阶去找耶稣会修士,一边走,一边把烟斗放进含有笑意的嘴里,他是在有次梦见自己抽烟斗之后才抽上烟的。他拉响了修道院的门铃,修士们刚把门打开,他就向人家打听一个传教士,那人是位圣徒,年纪比他大八百岁,他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但是却能如数家珍地讲出那人的生平:怎样在萨洛尼卡城和君士坦丁堡求学,怎样厌恶圣像,怎样在克里米亚学习古犹太语,又怎样在哈扎尔国说服迷途者归化基督教,那人有个弟弟总是和他在一起,在各方面襄助他。合罕最后说,那人于869年死在罗马。他央求修士们把这位圣徒的名字告诉他,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并指点他上哪里去寻找那人的圣徒传。但是耶稣会修士没有让合罕进门。他们一直听他讲,不时举起十字架朝他的嘴巴画十字,等他一讲完,便把警官叫来了,警官把合罕关进了监狱。这是因为1606年圣母大堂的堂区教务会议作出反犹决定,严禁杜尔罗夫尼克犹太人区的居民就基督教问题作任何讨论,凡违背这一禁令者,处以三十天的囚禁。当合罕于狱内度过这三十天的囚徒生活,终日用耳朵 板凳期间,发生了两桩值得一书的事。一桩是犹太社团决定检查和登记合罕的手稿与书籍,另一桩是有个关心他命运的妇人出场了。

叶芙洛茜妮娜。卢卡列维奇夫人是卢查里察街的一位贵妇。每天傍晚五点,当明切特塔楼的阴影移到对面要塞的墙上时,她便拿起瓷烟斗,将存放在葡萄干中间整整一冬的蜜型烟丝装满烟斗。用一块神香或者一片拉斯托沃岛的松木片把烟斗点燃,抽着,然后塞给斯特拉顿街的一个什么野孩子一个银币,让他把抽着了的烟斗送往监狱,交给撒母耳。合罕。那孩子把烟斗转交给合罕,待他在狱中抽完后,再把空烟斗送还给卢查里察的叶芙洛茜妮娅。

这位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出身望族,本姓盖塔尔奇奇一克罗霍拉奇奇,嫁给杜布罗夫尼克的 世家卢卡列家后便从夫姓。她所以出名不单单是因为她姿容秀美,还因为从未有人看到过她的手。传说她每只手上本该长小指的地方却长了大拇指,所以每只手都有两个大拇指,每只手都可既是左手也是右手。还说这可以从瞒着叶芙洛酋妮妮夫人偷偷画下来的一幅她的半身像中看出来。在那幅画像中她用两只大拇指捏着一本书。如果不谈她的这个特征,那么叶芙洛酋妮妮夫人的生活与其他贵夫人的生活并无不同。如果硬要指出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犹太人区的剧院演出犹太人的节目时,她有戏必到,而且看得如醉似痴。当时杜布罗夫尼克当局还未禁演犹太剧,这位叶芙洛茜妮娅夫人甚至把她的一件“红黄条纹相间的天蓝色”连衣裙送给犹太人区的一名男 作为戏装,供他扮演女角时穿,那时女角都由男人扮演。1687年2 月,撒母耳。合罕在一部《田园诗》中演女主角,就是穿着上文提及的叶芙洛茜妮娅夫人的天蓝色连衣裙扮演牧女的。告密者在呈交杜布罗夫尼克当局的汇报书中说!“犹太人合罕”在演出时行为不端,好像“根本不是在演戏”。他打扮成牧女,“穿着丝绸衣裳,上面尽是绦带、花边,有雪青的,有红的,脸上还涂着 ,因此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按剧本规定,合罕应当向牧童“朗诵”表爱的“诗体台词”。可是在演这段戏时,他没有把脸对着牧童,却转过身去对着叶芙洛茜妮娅夫人(他就是穿着她的连衣裙),不顾台上台下所有人的惊讶,献给那个夫人一面镜子,并伴之以“滔滔不绝的爱的表白”,连具体的话也一字不漏地写入了告密信中:赠我这面过于智慧的镜子又有何用,在镜子里我又看不见你的脸;该你的脸映现的地方,我看见的是自己的脸,谁趁夏日远行,然后返回……

收回你的礼物吧,从我看不见你脸开始,我已不再需要睡眠。

令所有的人更为惊讶的是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对于这种越轨行为不但不气愤,而且还慷慨地赏给演员好些橙子。更有甚者,开春后,到领圣餐那天,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抱着个布娃娃当作女儿带她去教堂望弥撒,布娃娃穿着一袭天蓝色的豪华衣裳,黄色和红色条纹相间,同“犹太人合罕在犹太人区戏院子里念那段台词时”所穿的那套连衣裙一模一样。合罕一看到她,便指着布娃娃嚷嚷着说这是带他的女儿来领圣餐,这是带他的爱情的果实——他的一亲骨肉一来教堂,哪怕这教堂是基督教的。那天黄昏,在犹太区的寨门就要关闭时,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同合罕在圣母大堂前会面,她让他吻了她的腰带边,并 他的腰带,就像 马缰绳那样把他牵到一边,刚走到背影处,就连忙塞给他一把钥匙,告诉他明天晚

上她在普里耶科街那幢房子里等他。

合罕如约来到普里耶科街那幢房子门前,锁孔在门锁的顶部,他不得不把钥匙从上边插进去,把锁柄往上拽开。进门是条狭窄的走廊,右边的墙与通常的墙壁一般无二,可左边的墙却由一根根方形石柱组成,石柱成梯形排列,越往左越长,合罕由石柱的空隙间往左看去,远处的景色一览无余,那里是一片茫无涯际的广漠世界,在那个世界深处,大海在月光下喧闹……合罕这时明白了,走廊的整座左墙实际上是一条倒插在地面上的石梯……他没遇到任何困难就顺着这条梯子上了楼,向一间有灯光的房间走去。在走进去前,他朝楼下深处瞥了一眼,看到那里的大海同他平时看见的一样,在他脚下喧闹。他走进屋里,只见叶芙洛茜妮娅夫人光着双脚,披头散发,正在流泪。她面前是张 腿的小桌子,桌上放着一只小巧的女鞋,鞋里放着面包,鞋尖上点着一支蜡烛。在按垂至肩膀的长发下边是叶芙洛茜妮娅夫人 的 ,她的 如同眼睛,既有睫毛,又有眉毛,只是从眼睛中流出的是黑色的目光,而从她 中流出的却是黑色的乳汁……她用两只各长有两枚大拇指的手把面包掰成小块,放在裙裾上,让泪水和乳汁将其泡软,然后把它们投放到她脚上,她双足的脚趾上该长趾甲的地方都长着牙齿。她把两只脚掌紧贴在一起,用脚上的牙齿贪婪地嚼着投掷下来的面包,但由于没有可把面包吞下肚去的进口,于是嚼烂了的面包泥全撂在她脚边的灰尘里……

一看见合罕,她就把他紧紧搂住,领他上床。那天夜里她使他成了她的情夫,喂他喝了黑色的乳汁,并告诉他说:“不能过量,过量就会催人衰老,因为这是从我体内流出的光阴。适度可强身,过度便损害健康……”

自这天和她 娱之后,合罕决定改信她的基督教。他像喝醉了酒,见谁就讲这件事,因此人人都知道他要改宗基督教,可他却并无动静。他曾把他这个意图讲给叶芙洛茜妮娅听,她劝他说:“这可断断使不得,因为,要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信的也不是基督教,确切地说,我是个临时性的基督徒,嫁夫只得从夫。其实从一定意义上说,我属于你的世界,也就是说犹太人的世界,这事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解释得了的。也许,你在斯特拉顿街上见到过一个你压根儿不认识的女人竟披着一件你非常熟悉的斗篷。我们女人都技这种斗篷,我也如此。我是魔鬼,名叫梦。我出身于 地狱,出身于火焚谷,我的座位在圣殿的左边,与众恶神为伍,我是撒加利亚本人的后代,关于他,人们有一句话:”Atque hlnc In lllo creata est Gehenna ‘我是第一个夏娃,我的名字叫莉莉特,我认识 ,和他发生了争执。自此我一直在他的阴影下藉《摩西五经》的七重深意反省。现在这副容貌的我,你所看见并爱上了的我,乃是真神和地神的混合物;我有三个父亲却没有一个母亲。我不敢朝后退一步。如果你吻我的额头,我就会死。你如果改信基督教,你就将替我去死。你就会落人基督教地狱的群魔的掌心,到那时来照料你的将是他们而不是我。对我来说,将永恒地失去你,我再也不可能和你团圆,再也不可能和你欢会,不仅仅是此生,而且是今后生生世世……“

于是杜布罗夫尼克的西班牙系犹太人撒母耳。合罕仍然保持其原来的信仰。尽管他已放弃了原先的意图,可是谣言并未停息。他的名字比他本人走得更快,他的名字先于他自身遭到了非议。1689年谢向节,众圣徒的礼拜天期间,事情终于闹大。

谢肉节一过,杜布罗夫尼克的 尼古拉。里基就被传出庭,就他和他的戏班子扰乱城市秩序一案受审。人们指控他把杜布罗夫尼克德高望重的著名犹太人巴巴。撒母耳写入剧本,并予上演,并指使合罕当着全城上下所有人的面对撒母耳极尽挖苦之能事。 里基大呼冤枉,辩称他怎么也没料到在谢肉节流动演出期间躲在假面具后边的竟会是撒母耳。合罕。一年一度的谢肉节流动演出是杜布罗夫尼克年轻人的传统,风刚一变色,里基就跟 歪鼻子排练“齐奇阿达”,也就是说排练有犹太人角色的谢肉节流动演出。他俩雇了一辆由键牛驾的板车作为彩车,在上边安了一台绞刑架,而那个曾多次演过犹太人的歪鼻子则弄来一件帆布衬衫和一顶用渔网做的帽子,用麻屑做了一部火红色络腮胡子,并写了一篇告别辞,在“齐奇阿达”中,犹太人就刑前一定要念告别辞。他俩按约定的时间相会时都已经穿好戏装,戴着假面具,里基向法庭发誓,他当时深信不疑与往年谢肉节时一样,板车所载的是化装成犹太人的歪鼻子,他站在绞刑架下忍受着鞭打、啐唾沫和其他屈辱,总之忍受着几演这种戏所需要忍受的一切……当彩车行至卢查里察街卢卡列维奇老爷的府邸门口时,正好是按剧本情节该绞死“犹太瘪三”的时刻。里基把绞索套到他脖子上,仍像刚才那样,深信不疑藏在假面具后边的是 歪鼻子。可是这个戴假面具的人没有念告别辞,却把套在绞索里的脖子转向站在府邸阳台上、头发上抹着啄木鸟蛋清的叶芙洛茜妮娅。卢卡列维奇,朗诵起诗歌或者类似诗歌的东西,天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同“齐奇阿达”中犹太人的告别辞风马牛不相及。那段台词是:秋天是你的装饰,项链绕着你的脖子,冬天是皮带,围着你的腰,春天是衣裙,这藏你身躯;春天过去之后,夏天将你焚烤,时光过得越快,你身上穿得越多,多一件衣服便增加一年逝去的光阴,扔掉你的衣服和所有的岁月,趁我的火焰还在燃烧。

这样的台词只可能见诸假面喜剧,绝不可能同“齐奇阿达”搭界,全然不像犹太人临刑前的告别辞。直到听见这样的台词之后, 和观众才生起疑来,意识到出事了,于是里基一把撕下念台词人的假面具。使所有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的是假面具后边的人不是 歪鼻子,而是来自犹太人区的货真价实的犹太人撒母耳。合罕。这个“犹太瘪三”自愿替代歪鼻子来受人家鞭打、侮辱、啐唾沫,对于这件事,尼古拉。里基无论如何不负任何责任,因为他并不知道乘着板车走遍全城的戴假面具的人是合罕,并不知道合罕买通了歪鼻子,歪鼻子把自己的角色让给他,并答应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因此,在唆使合罕侮辱和嘲弄撒母耳这件案子 乎所有人的意料,里基是清白无辜的,倒是合罕本人违反了严禁犹太人在谢肉节期间到基督徒中间去的这条法律。合罕前因走访耶稣会修士一案入狱,释放还没多久,就又一次犯案,这便提供了充分理由将这名“不怕掉脑袋的”、曾经在赫尔察维纳某地替土耳其人照看养马场的犹太瘪三逐出本城。……

5

书后记

一本书可以是一个用雨水浇灌的葡萄园,或者是一个以葡萄酒滋润的葡萄园。本书一如其他所有的辞典,当属后一类葡萄园。辞典是这样一种书:你每日花在其上的时间很少,但需长年累月地付出时间。千万别低估这种耗费时间的方式,尤其是当你接受了这样一种观点,即一般来说,当阅读是一个充满疑问的过程时,更须注意这一点。一本书可以由阅读来加以医治或扼杀。书可以被改变、夸张或歪曲。书的阅读导线可以改变方向,你总会错过某样东西,你会在宇里行间失去只语片言,几张书页会在你的指间漏过,而另一些东西却像甘蓝在你眼前生长。假如你对这些甘蓝置之不理,那你就有可能在第二天发现那些甘蓝已像一只不再冒热气的平底锅,里面再也没有为你烧好的热气腾腾的晚餐。再者,今天的人已不具足够的孤独去阅读书籍和辞典了。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万事皆有终结。书像一架天平:它先向右倾斜,继而永远向左倾斜。它的分量就这样从右手过渡到左手。相同的运动也在读者的头脑中发生,在期望的范畴里,思维已完成向回忆的过渡,至此,一切均告结束。读者的耳内也许残留着作家的唾沫星,那是由词语之风夹着河谷里的一粒砂子拂来的。围绕着这粒砂子的五光十色的声音(就像发生在一只牡壳内的情形)会在数年之后沉淀下来。有朝一日,当耳朵像一只贝壳那样合拢时那些声音将变成珍珠,变成黑山羊奶酪,或者变成空空如也的气泡,然而这些变化并非因那粒砂子而起。

不管怎么说,阅读这样一本卷佚浩繁的巨著就意味着要忍受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孤独,而且没有一个你须臾不可离开的人伴读在侧,因为四只手,同时翻动书页的阅读法尚未流行。作者对此深感内疚,他欲将功补过。那个顾盼生姿、头发蓬乱的漂亮女子,将一面阅读辞典,一面像穿过一个房间那样穿越她的恐惧,与此同时,她将觉得孤独。她将按此步骤 :在月初的第一个礼拜三中午,她胳膊夹着辞典走到市中心广场一个茶点铺的门前。有个小伙子在那儿等她。他和她一样,也在浪费时间阅读同一本书,他也感到了孤独。让他俩在一杯咖啡前坐下,然后让他俩把他们书的阳本和阴本作一番比较。两者是不一样的。当他俩1把多罗塔。舒利茨博士最后一封信中那段斜体文字进行对照时,这本书将成为像多米诺骨牌游戏那样的一个整体,他俩将不再需要它。让他们狠狠地唾骂辞典的编纂者吧,但他们得赶紧骂,因为接下去就要发生的事与旁人无涉。只跟他俩有关,是他们两人的事,此事远比披阅任何书更有价值。

我在街上看见了他们两人:两人坐在各自的自行车上,一面搂抱,一面吃东西,一旁的邮筒顶盖上摆着他俩的晚餐。

贝尔格莱德——雷根斯堡——贝尔格莱德1978——1983

不再更新了,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请去购买吧,拿着实体书更能感受到历史难以言说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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